读《三国演义》札记之十七——六大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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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演义》给人大体的印象是群雄争霸，政治斗争，计策谋略，血腥战场。这是一部男人占主宰地位的小说，总之多有豪迈、阳刚、冷酷的一面，少有阴柔、温情的描写，特别是对女人，这与现代小说有很大的不同。
　　小说之所以成为小说，女人的元素是必不可少的，古今中外概莫能外。《三国演义》中对女人的描写，不管是作为陪衬也好、点缀也罢，虽然着墨不多，但描写的还真是精彩，尤其是对美女的描写。掐指一算，书中描写了六大美女，皆有沉鱼落雁之资，羞花闭月之容，其貌可倾国倾城。
　　貂蝉。书中第一美女，第一义女。
　　说貂蝉是美女，是因为书中描写“年方二八，色伎俱佳。”其实貂蝉在民间流传更广，美誉度很高，是传说历史上四大美人之一。说貂蝉是义女，是说她为除董卓，甘愿献身，成全王允的美人连环计。
　　书中第八回“王司徒巧使连环计，董太师大闹凤仪亭”这样描写貂蝉：
　　其女自幼选入府中，教以歌舞，年方二八，色伎俱佳，允以亲女待之。还是本书的特点，对人物形象的描写如写意国画，三言两语，算是对其美女之美的交代。
　　王允欲除董卓，无计可施，整日愁眉不展，不料貂蝉善解人意，愿以死相报：
　　蝉曰：“妾蒙大人恩养，训习歌舞，优理相待，妾虽粉身碎骨，莫报万一。近见大人两眉愁锁，必有国家大事，又不敢问。今晚又见行坐不安，因此长叹，不想为大人窥见。倘有用妾之处，万死不辞！”貂蝉这番话，可谓掷地有声，义薄云天的形象跃然纸上，堪称女中的伟丈夫。难怪王允以杖击地曰：“谁想汉天下却在汝手中耶！”
　　后来连环计成功，董卓、吕布这对干父子反目。王允假吕布之手除掉董卓，貂蝉功不可没。貂蝉此后一直随吕布为妾，结果还不算太坏，毕竟吕布也是堂堂一表、凛凛一躯的人中豪杰。
　　在整部书中，对女人的描写，在貂蝉身上着墨是最多的，章回跨度也是最大的。作者不吝笔墨对貂蝉的描写，恐怕不光是因其美，更重要的是因其义。
　　邹氏。张绣叔张济之妻，生得十分美丽。
　　在第十六回“吕奉先射戟辕门，曹孟德败师淯水”，说的是曹操率大军征讨张绣，势不可挡。张绣听从贾诩之言，献宛城不战而降。曹操高兴。
　　一日曹操喝的大醉，意犹未尽，便想召妓。侄子曹安民说：“昨晚小侄窥见馆舍之侧，有一妇人，生得十分美丽，问之，即绣叔张济之妻也。”操闻言，便令安民领五十甲兵往取之。须臾，取到军中。操见之，果然美丽。
　　曹操身为丞相，他能看着美的女人一定美。问题是召妓犹可，万不该“取”降将张绣的婶婶为“妓”，使得刚刚投降的张绣复反。曹操的夜间“特服”，买单时价格不可谓不高：死伤将士无数，搭上了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大将典韦的性命，曹操自己右臂中箭，亏得众将拼命来保，才算逃得性命。
　　对曹操来说，美女是祸之源，但源之源应该是自己。
　　甄氏。袁绍次子袁熙之妻，有倾国之色。
　　三十三回“曹丕趁乱纳甄氏，郭嘉遗计定辽东”讲到，曹操率军攻破冀州，袁绍的基业宣告结束。操子曹丕进冀州城，俘获一女子，经审问得知是袁绍次子袁熙之妻。丕托此女近前，见批发垢面，丕以衫袖试其面而观之，见甄氏玉肌花貌，有倾国之色。袁绍妻刘氏愿将儿媳献于曹丕。操视之曰：“真吾儿妇也！”遂令曹丕纳之。
　　美色是资本。甄氏不但靠美色保全了性命，还嫁给了曹丕为妻，后来还当上了大魏的皇后。曹丕死后，其子曹睿继位做了皇帝。
　　但资本是会缩水的，特别是“色资本”。在第九十一回，曹丕又纳安平广宗人郭永之女为贵妃，该女甚有颜色。甄夫人失宠，后被郭妃陷害，曹丕赐死。美女甄氏死于非命。
　　樊氏。桂阳太守赵范家嫂，有倾国倾城之色。
　　按照用词来讲，三国演义中最美的女人应是樊氏。把古人形容美女的最高用语冠于樊氏头上：倾国倾城之色。这倾国倾城之美女，本来是要许给赵云的，可惜赵云不受。
　　书中第五十二回“诸葛亮智辞鲁肃，赵子龙计取桂阳”中，赵云领三千人马去攻打桂阳，桂阳太守赵范，仰慕赵云神勇，投降赵云。赵云出寨迎接，待以宾礼。置酒共饮，谈得投机，两人还结拜为兄弟。本来故事发展到这挺好，赵范偏自作主张向赵云献了不该献的殷勤。
　　范忽请出一妇人，与云把酒。子龙见妇人身穿缟素，有倾国倾城之色，乃问范曰：“此何人也？”范曰：“家嫂樊氏也。”子龙改容敬之。赵范意思很清楚，就是要将家嫂配与赵云为妻，说来也是一件美事。不料，云闻言大怒而起，厉声曰：“吾既与汝结为兄弟，汝嫂既吾嫂也，岂可作此乱人伦之事乎？”赵云一拳打倒赵范，上马出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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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云是个循规蹈矩的实诚人，找了个很牵强的理由拒绝了这门亲事，这段写的让人多少有点诧异。就连诸葛亮都说：这其实是件美事，你怎能这样呢。刘备也说：今日大事已定，替你娶回为妻，怎么样？赵云犟到底：“天下女子不少，但恐名誉不立，何患无妻子乎？”
　　赵云是被作者当作完人来描写的，虽然此事做的有点过，但还是被作者津津乐道予以褒扬的。
　　美女樊氏只有暗自垂泪，哀叹自己命苦了。
　　二乔。江东乔国老之女，二女皆有国色。
　　说二乔是美女，书中作者没有直接写。在第四十四回中，诸葛亮智激周瑜，说曹操攻打江东是为了两美女，就是大乔与小乔。并以曹植所作《铜雀台赋》为证：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
　　在第四十八回，曹操横槊赋诗时，有对二乔的评价：“吾今年五十四岁矣，如得江南，窃有所喜。昔日乔公与吾至契，吾知其二女皆有国色，后不料为孙策、周瑜所娶。吾今新构铜雀台于漳水之上，如得江南，当娶二乔，置之台上，以娱暮年，吾愿足矣！”
　　曹操就是曹操，敢想、敢说、敢做。我看上的美女，管是谁的老婆，就是要搞到手。
　　真是挺佩服《赤壁》电影编剧的，把书中三言两语提到的小乔，编出那么多故事，写的那么煽情、那么具体，三国的故事倒成了编剧发挥想象表现美女的陪衬。
　　大乔，书中第二十九回孙策临终说遗言时提到，又唤妻乔夫人谓曰：“吾与汝不幸中途相分，汝须孝养尊姑。早晚汝妹入见，可嘱其转致周郎，尽心辅佐吾弟，休负我平日相知之雅。”赤壁之战时，大乔已是寡妇，想来《赤壁》编剧也不太好发挥，电影也没提及。
　　回过头再一看，这几位美女的命运都不怎么样。貂蝉，随吕布为妾，吕布还有个妻子严氏。白门楼吕布被曹操所杀，两人一起做了寡妇；邹氏，被曹操取来当妓，由此惹出大祸，日后不管是在侄儿张绣哪儿，还是在曹操处，都不会好；甄氏，再嫁后，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被郭贵妃陷害，曹丕赐死。不得善终；樊氏，曾发誓，若要改嫁，男人的条件是：文武双全、名闻天下，相貌堂堂、威仪出众，还得姓赵。非此不嫁。一心看上赵云，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被拒绝了。可谓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大乔，在孙策二十六岁辞世，早早做了寡妇，以后书中再无交代；小乔，本与周瑜郎才女貌，天生地造一双，只可惜周瑜三十六岁时，英年早逝，年轻轻也做了寡妇。
　　作者似乎在有意无意间证明一句古语：自古红颜多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