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与禅让

三国文化博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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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

不谈曹操奸不奸，也不谈曹操做不做皇帝了。谈谈禅让。

曹操不做皇帝，他的儿子曹丕做皇帝。这个帝位，是由汉献帝禅位给他的。

禅位，就是和平转移。如果是起义，那就是武装革命。和平转移好不好呢？在过去一段长时间内，大概会认为不是好事，因为和平转移，也就是和平演变。和平演变被认为是一个负面的名词，因为否定了武装革命。

其实，和平演变与武装革命，都不一定是好，不一定是不好。都要看当时的具体情况。

就拿曹丕禅位时的情况来说吧。

曹操在公元二二○年(汉献帝建安二十五年)二月去世。由曹丕嗣位做魏王。也就在这一年，十月，汉献帝就禅位给曹丕，曹丕也受下来了。于是汉朝正式结束(有一条尾巴是刘备的蜀汉)。其实这时魏王(曹丕也好，曹操也好)早已是大权在握，所以过程很简单。汉献帝“以众望在魏，乃召群公卿士，告祠高庙”(《文帝纪》)，这个末代汉帝带了一批大臣，到祖宗高庙去禀告之后，就由一位御史大夫张音，把代表政权的“玺绶”送到曹丕处，这就完了。

社会上没有大变动，舆论上一片祥瑞之声，曹丕即位，还有大赦。这样看来，和平转移并没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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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丕禅位之前，汉室实在已经衰弱之极，而曹操的权势则愈来愈大，在实际上，魏王已经大于汉帝。在曹操去世前的十年间，有种种迹象，说明汉献帝已经感受到来自曹操的压力太大。一方面，不得不一再赐给曹操种种特权、高位；一方面，与曹操的矛盾也越来越尖锐化。

    赐给高位、特权有：建安十七年(公元二一二年)，曹操可以“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见皇帝时可以大摇大摆，什么规则都不必理会了。次年(二一三)，做了魏公，加九锡。九锡是九种象征隆重的配备，如车马等。再过几年，公元二一七年，献帝命曹操可以用有十二旒的冕，乘天子用的金银车，完全是一副皇帝的气派了。这些举动，是汉帝见势色如此，主动提出的，还是曹操提出要的，说不清楚了(通常这些事会由大臣提出，进爵魏公时，是董昭提出)。

    另一方面，关系尖锐化。公元一九九年时，汉帝密诏董承，要他结交天下义士诛曹。再一突出的是伏皇后事件。那是公元二一四年，即加九锡之后一年。献帝的伏皇后密信给她父亲伏完，说曹操对待皇室非常残暴，要伏完暗谋对付曹操。事泄，曹操立即下令捉了伏皇后，幽死。宗族被杀者百余人。捉伏皇后时，伏皇后头发乱了，赤?足，走过汉献帝面前，求救，献帝说：“我亦不自知命在何时也。”曹操这时对待皇室实在越来越粗暴，但他仍在表面上维持原来秩序。杀伏皇后后，叫女儿曹节入宫，做了皇后。

    这些日子中，高层的矛盾非常尖锐恶劣，但是另一方面，曹操作为丞相，政事上却一直做得有条有理。例如复兴学校，“选其乡之俊造而教学之，庶几先王之道不废，而有益于天下”(建安八年，二○三)；作求贤令，希望“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十五年，二一○)；命王粲等立典章制度、朝仪(十八年，二一三)，修水利“利漕渠”(十八年，二一三)；发展生产，亲耕籍田(二十一年，二一六)；亲自训练士卒，“王亲执金鼓以令进退”(二十一年，二一七)等等。社会上的大秩序，在这些年月中是安定了下来。

    高层那里的利害矛盾，是是非非，我们不去管。从百姓的角度看，这样的和平演变，比战乱好。历史上有没有美好的禅让呢？这是另一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