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烈
我从来就不是个倚马可待的人,于是常常囹圄于与时间的大动干戈,其实我深知任何对于我来棘手难抒的事只是苦于寻求一个表达的切口,我需不断反思和斟酌,究竟用怎样的平仄和意境才能完成我一堵心墙的拆迁。我熟知一摊忘事的盛情,于是我思度用怎样的心力来宴请以此作为回报。和电台的故事可以展开到高考志愿填报前。我总觉得,我对感觉的跟随和坚定往往强于任何一具生命,我总是在辗转与无措之后最终倚靠感觉的一线之牵来说出个所以然,明明觉得某件事情理所当然需要慎重思量却总在临做决定前不自觉地以感觉作为下不下手的筹码。因此,我只是无意听到了兰大的电台,听了一期《追忆似水流年》便将志愿定下了。 一路北上,朋友还笑言我又上演一遭滑稽。我耸耸肩,无可否认我确实是在用一腔热情和意念的使然去踮起脚尖从而去窥探那一句狂言是否在日后可成为谶语。机翼之外的天空不曾看到我悄悄滑下的一滴泪,我拼尽全力来交付的年生之梦交织我第一次即将最远最久的出行却统统落在一块我并不觉得肥沃的土地之时,我突然胆怯起来。我在反省,无非只是一场捕风捉影对自身的取悦却要赴万里之路且拿四载光景来验证其实是不是有些年少轻狂。我无可抑制地失声痛哭。我知道这一腔辛酸有太多的原因参与,包括离情别意和梦之折远。http://www.fqpai.com/wp-content/uploads/2012/09/1120466721017ced7bl.jpg我记得我在这看到的第一个西北的落日,在雁群的尾翼下留下一抹湮没之影,我知道西北历来被赞以大气和豁直,我却切肤感受到正因为它的大与庞才显得我的小与弱,又忽然感知到,那个常在屋檐或廊前听雨的少年如今已在西北修行,在大漠上写字,在翠英山下捧读书生意气。一念之间,就换了时空。遥想至此,甘与不甘,终究不足为念。参与了军训记者排和电台的正式纳新,好在一切显得如鱼得水,终究也算没有辜负初衷。其中还有一段轶事,在电台纳新的笔试中我无意地将一本书落在了考场,后来张维姐给我打来电话,大意是说下次再还给我。我暗自觉得这是一个隐喻,下次,下次,下次总是让我觉得充满希望。在学长学姐对我进行面试时,我惊异于一间小屋相围而坐的他们与墙壁上挂着的那副“家”的画交相呼应,欢声笑语里温情氤氲。我终究是后生,也常常在繁琐的学业实务中捉襟见肘,大概是年岁不足无法掌握要领,便也会在交稿前夜挑灯苦行,码字明明是个技术活,有时却有碍于灵感的失落。我总以前人作为标杆,希望我写的稿子尽善尽美,终究是希望,有时硬是觉得自己写的稿子短上一丈不足以被置于公众平台。每次都迫不及待地听自己参与的节目,记得第一次在冷风中饱食寒气只为听完自己的见习特辑,记得得知自己转正后的得意,记得笼络我的亲朋好友点击我的节目。我承认我还只是个十八九的少年,对华而不实的物化和表象过分看重,但你也不能否认这不该算个多大的错误。我明明看到,电台广播音起的那刻,十万只鸟雀猛力飞起,振翅铿锵。是的,在我们用来蜕变的年岁里,我们菲薄的时光里,电台是我们记忆里第一只勇于穿越的青鸟。比起那些即将告别电台的学长学姐们,我们显得多么的幸运,我们才蹑足而入还可不畏失去地拥有电台岁月,但是我们都知道,正是因为一代一代的传承,一批一批的告别与加入,才有电台的如今,才有如今的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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